李存勗年譜
西暦 | 元号 | 出来事 |
869 | 唐咸通10 | 李存勗の祖父・朱邪赤心が龐勲の叛乱を鎮定した功により、唐室より李姓を賜る |
884 | 唐中和4 | 6月、朱温が汴州で李克用暗殺を謀る(上源駅の変) |
885 | 唐光啓元 | 李存勗、李克用と貞簡皇后曹氏の長男として、応州金城県(現甘粛省碌曲県東)に生まれる |
895 | 唐乾寧2 | 5月、邠寧、鳳翔、鎮国三鎮の節度使が反乱を起こし、李存勗が李克用に随い鎮圧に当たる |
904 | 唐天祐元 | 朱温が宰相崔胤を殺害し、昭宗に洛陽へ遷都させる 8月、朱温が昭宗を殺害し、李柷(哀帝)を帝に擁立 |
907 | 唐天祐4 後梁開平元 |
朱温が李柷(哀帝)を廃し、開封を都として後梁を建国 耶律阿保機が契丹の君長となる |
908 | (唐天祐5) 後梁開平2 |
1月、李克用が三本の矢の遺命(朱温・劉仁恭・耶律阿保機への遺恨を晴らすこと)を遺して病没。李存勗が晋王を襲い、叔父李克寧らを粛正 2月、朱温が李柷(哀帝)を殺害 5月、李存勗が潞州に親征し、三垂崗で梁軍を破る(三垂崗の戦い) |
909 | 後梁開平3 | 劉守光が父・劉仁恭を捕らえる |
911 | 後梁乾化元 | 1月、柏郷で梁軍を破る(柏郷の戦い) 8月、燕王劉守光が帝位に就くことを宣言、国号を大燕とする |
912 | 後梁乾化2 | 3月、幽州の戦いで、朱温率いる梁軍を破る 6月、朱温が三男の朱友珪に殺害される |
913 | 後梁乾化3 | 2月、朱友貞が朱友珪を殺害し、帝を称する |
914 | 後梁乾化4 | 1月、李存勗が劉仁恭・劉守光を斬り、燕を滅ぼす |
915 | 後梁乾化5 | 3月、魏博で兵変が起こり、李存勗がその機に乗じて魏州を占拠 |
917 | 後梁貞明3 | 3月、契丹軍が幽州を襲うが、李存勗がこれを撃退 12月、楊劉の戦いで李存勗が梁軍を破り、楊劉城を占拠 |
918 | 後梁貞明4 | 12月、胡柳の戦いで梁軍に辛勝 |
920 | 後梁貞明6 | 同州の戦いで梁軍を破り、河中鎮を領有 |
921 | (唐天祐18) 後梁竜徳元 |
1月、李存勗に唐の印綬が献上される 12月、契丹が涿州に侵攻 |
922 | (唐天祐19) 後梁竜徳2 |
1月、契丹を破り、耶律阿保機の四男耶律牙里果を捕らえる 8月、衛州刺史李存儒(もと俳優の楊婆児)が梁軍に捕らえられる 11月、唐特進河東監軍使張承業、晋陽(現山西省太原市)にて没 |
923 | 後唐同光元 | 4月、李存勗が帝位に付き、国号を唐と改め、魏州を興唐府(東京)とし、太原府を西京とし、鎮州を真定府(北都)とした 10月、後唐が後梁を滅ぼす 後梁との戦いで俘虏となっていた伶官の周匝が李存勗のもとに帰る。周匝は自分を救った伶官の陳俊と儲徳源を刺史に任じるよう李存勗に願うが、郭崇韜がこれを諫める。 |
924 | 後唐同光2 | 5月、李存勗が周匝を救った伶官の陳俊と儲徳源を刺史に任じる。 |
925 | 後唐同光3 | 11月、李継岌を都统、郭崇韜を招討使とする後唐の討伐軍が前蜀を滅ぼす |
926 | 後唐同光4 | 郭崇韜が讒言により族滅される 2月、皇甫暉が魏州で兵変を起こし、鎮圧に行った李嗣源が、叛乱軍に擁戴され、自立 4月、郭崇韜の同族で睦王李存乂の養子でもあった伶人出身の郭從謙(芸名は郭門高)が叛乱を起こし、李存勗が流れ矢に当たり崩御(興教門の変) 同月、李嗣源が李存勗の霊前で即位し、宮中の伶人をすべて殺害 |
927 | 後唐天成2 | 李嗣源が郭從謙を景州刺史に封じた後、族滅 |
933 | 後唐長興4 | 李嗣源が崩御 |
936 | 後唐清泰3 後晋天福元 |
石敬瑭が契丹の援軍を得て後唐第4代皇帝李従珂を破り、後唐を滅ぼす |
(北宋)欧陽脩『新五代史』卷37 伶官傳第25
嗚呼,盛衰之理,雖曰天命,豈非人事哉!原莊宗之所以得天下,與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世言晉王之將終也,以三矢賜莊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與吾約為兄弟,而皆背晉以歸梁。此三者,吾遺恨也。與爾三矢,爾其無忘乃父之志!」莊宗受而藏之于廟。其後用兵,則遣從事以一少牢告廟,請其矢,盛以錦囊,負而前驅,及凱旋而納之。方其係燕父子以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廟,還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氣之盛,可謂壯哉!及仇讎已滅,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亂者四應,蒼皇東出,未及見賊而士卒離散,君臣相顧,不知所歸,至於誓天斷髮,泣下沾襟,何其衰也!豈得之難而失之易歟?抑本其成敗之迹而皆自於人歟?書曰:「滿招損,謙得益。」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舉天下之豪傑莫能與之爭;及其衰也,數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國滅,為天下笑。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豈獨伶人也哉!作 伶官傳。
莊宗既好俳優,又知音,能度曲,至今汾、晉之俗,往往能歌其聲,謂之「御製」者皆是也。其小字亞子,當時人或謂之亞次。又別為優名以自目,曰李天下。自其為王,至於為天子,常身與俳優雜戲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於亡。
皇后劉氏素微,其父劉叟,賣藥善卜,號劉山人。劉氏性悍,方與諸姬爭寵,常自恥其世家,而特諱其事。莊宗乃為劉叟衣服,自負蓍囊藥笈,使其子繼岌提破帽而隨之,造其臥內,曰:「劉山人來省女。」劉氏大怒,笞繼岌而逐之。宮中以為笑樂。
其戰於胡柳也,嬖伶周匝為梁人所得。其後滅梁入汴,周匝謁於馬前,莊宗得之喜甚,賜以金帛,勞其良苦。周匝對曰:「身陷仇人,而得不死以生者,教坊使陳俊、內園栽接使儲德源之力也。願乞二州以報此兩人。」莊宗皆許以為刺史。郭崇韜諫曰:「陛下所與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賞未及於一人,而先以伶人為刺史,恐失天下心。不可!」因格其命。踰年,而伶人屢以為言,莊宗謂崇韜曰:「吾已許周匝矣,使吾慚見此三人。公言雖正,然當為我屈意行之。」卒以俊為景州刺史、德源為憲州刺史。
莊宗好畋獵,獵于中牟,踐民田。中牟縣令當馬切諫,為民請,莊宗怒,叱縣令去,將殺之。伶人敬新磨知其不可,乃率諸伶走追縣令,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邪?奈何縱民稼穡以供稅賦!何不饑汝縣民而空此地,以備吾天子之馳騁?汝罪當死!」因前請亟行刑,諸伶共唱和之,莊宗大笑,縣令乃得免去。
莊宗嘗與羣優戲于庭,四顧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何在?」新磨遽前以手批其頰。莊宗失色,左右皆恐,羣伶亦大驚駭,共持新磨詰曰:「汝奈何批天子頰?」新磨對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復誰呼邪!」於是左右皆笑,莊宗大喜,賜與新磨甚厚。
新磨嘗奏事殿中,殿中多惡犬,新磨去,一犬起逐之,新磨倚柱而呼曰:「陛下毋縱兒女囓人!」莊宗家世夷狄,夷狄之人諱狗,故新磨以此譏之。莊宗大怒,彎弓注矢將射之,新磨急呼曰:「陛下無殺臣!臣與陛下為一體,殺之不祥!」莊宗大驚,問其故,對曰:「陛下開國,改元同光,天下皆謂陛下同光帝。且同,銅也,若殺敬新磨,則同無光矣。」莊宗大笑,乃釋之。
然時諸伶,獨新磨尤善俳,其語最著,而不聞其佗過惡。其敗政亂國者,有景進、史彥瓊、郭門高三人為最。
是時,諸伶人出入宮掖,侮弄縉紳,羣臣憤嫉,莫敢出氣,或反相附託,以希恩倖,四方藩鎮,貨賂交行,而景進最居中用事。莊宗遣進等出訪民間,事無大小皆以聞。每進奏事殿中,左右皆屏退,軍機國政皆與參決,三司使孔謙兄事之,呼為「八哥」。
莊宗初入洛,居唐故宮室,而嬪御未備。閹宦希旨,多言宮中夜見鬼物,相驚恐,莊宗問所以禳之者,因曰:「故唐時,後宮萬人,今空宮多怪,當實以人乃息。」莊宗欣然。其後幸宗還洛,進載鄴女千人以從,道路相屬,男女無別。
魏王繼岌已破蜀,劉皇后聽宦者讒言,遣繼岌賊殺郭崇韜。崇韜素嫉伶人,常裁抑之,伶人由此皆樂其死。皇弟存乂,崇韜之壻也,進讒於莊宗曰:「存乂且反,為婦翁報仇。」乃囚而殺之。朱友謙,以梁河中降晉者,及莊宗入洛,伶人皆求賂於友謙,友謙不能給而辭焉。進乃讒友謙曰:「崇韜且誅,友謙不自安,必反,宜并誅之。」於是及其將五六人皆族滅之,天下不勝其冤。進,宮至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國。
史彥瓊者,為武德使,居鄴都,而魏博六州之政皆決彥瓊,自留守王正言而下,皆俛首承事之。是時,郭崇韜以無罪見殺于蜀,天下未知其死也,第見京師殺其諸子,因相傳曰:「崇韜殺魏王繼岌而自王於蜀矣,以故族其家。」鄴人聞之,方疑惑。已而,朱友謙又見殺。友謙子廷徽為澶州刺史,有詔彥瓊使殺之,彥瓊祕其事,夜半馳出城。鄴人見彥瓊無故夜馳出,因驚傳曰:「劉皇后怒崇韜之殺繼岌也,已弒帝而自立,急召彥瓊計事。」鄴都大恐。貝州人有來鄴者,傳此語以歸。戍卒皇甫暉聞之,由此劫趙在禮作亂。在禮已至館陶,鄴都巡檢使孫鐸,見彥瓊求兵禦賊,彥瓊不肯與,曰:「賊未至,至而給兵豈晚邪?」已而賊至,彥瓊以兵登北門,聞賊呼聲,大恐,棄其兵而走,單騎歸于京師。在禮由是得入于鄴以成其叛亂者,由彥瓊啟而縱之也。
郭門高者,名從謙,門高其優名也。雖以優進,而嘗有軍功,故以為從馬直指揮使。從馬直,蓋親軍也。從謙以姓郭,拜崇韜為叔父,而皇弟存乂又以從謙為養子。崇韜死,存乂見囚,從謙置酒軍中,憤然流涕,稱此二人之冤。是時,從馬直軍士王溫宿衛禁中,夜謀亂,事覺被誅。莊宗戲從謙曰:「汝黨存乂、崇韜負我,又教王溫反。復欲何為乎?」從謙恐,退而激其軍士曰:「罄爾之貲,食肉而飲酒,無為後日計也。」軍士問其故,從謙因曰:「上以王溫故,俟破鄴,盡阬爾曹。」軍士信之,皆欲為亂。
李嗣源兵反,嚮京師,莊宗東幸汴州,而嗣源先入。莊宗至萬勝,不得進而還,軍士離散,尚有二萬餘人。居數日,莊宗復東幸汜水,謀扼關以為拒。四月丁亥朔,朝羣臣於中興殿,宰相對三刻罷。從駕黃甲馬軍陣於宣仁門、步軍陣於五鳳門以俟。莊宗入食內殿,從謙自營中露刃注矢,馳攻興教門,與黃甲軍相射。莊宗聞亂,率諸王衛士擊亂兵出門。亂兵縱火焚門,緣城而入,莊宗擊殺數十百人。亂兵從樓上射帝,帝傷重,踣于絳霄殿廊下,自皇后、諸王左右皆奔走。至午時,帝崩,五坊人善友,聚樂器而焚之。嗣源入洛,得其骨,葬新安之雍陵。以從謙為景州刺史,已而殺之。
傳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終。」莊宗好伶,而弒於門高,焚以樂器。可不信哉!可不戒哉!
(南宋)朱熹『通鑑綱目』巻55
後唐同光元年(923)
十一月唐以李紹欽為㤗寜節度使
紹欽因伶人景進納貨於宫掖,故有是命。唐主幼善音律,或時自傅粉墨與優人共戯於庭以悦劉夫人。優名謂之李天下,嘗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頬,唐主失色,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誰呼邪?”唐主悦,厚賜之。
嘗畋中牟踐民稼,中牟令當馬前諌曰:“陛下為民父母,奈何毁其所食使轉死溝壑乎!”唐主怒叱去將殺之。新磨追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邪?奈何縱民耕種以妨吾天子之馳騁乎?汝罪當死!”因請行刑。唐主笑而釋之。
諸伶出入宫掖侮弄搢紳,羣臣憤嫉莫敢出氣。亦有反相附託以希恩澤者。四方藩鎭爭以賄賂結之。其尤蠧政害人者,景進為之首。進好采閭閻鄙細事以聞,唐主亦欲知外間事,遂委進以耳目。進毎奏事嘗屏左右問之。由是進得施其䜛慝干豫政事,自將相大臣皆憚之。
集覽
〔批其頰〕批偏迷反,以手擊之也。
質實
〔中牟〕縣名,注見漢獻帝初平三年。〔搢紳〕注見漢武帝元朔元年。〔閭閻〕注見唐昭宗天復元年。後唐同光二年(924)
(二月)唐立夫人劉氏為后
郭崇韜位兼將相,權侔人主,性剛急,遇事輙發,嬖倖僥求多所摧抑。宦官朝夕短之,崇韜扼腕,不能制。豆盧革、韋說嘗問之曰:「汾陽王本太原人,公世家鴈門,豈其支邪?」崇韜因曰:「嘗聞先人言,上距汾陽四世耳。」革曰:「然則固從祖也。」崇韜由是以膏梁自處,多甄別流品,引㧞浮華,鄙棄勲舊。由是嬖倖疾之於內,勲舊怨之於外。崇韜欝欝不得志,與所親謀赴本鎭以避之。其人曰:「不可。蛟龍失水,螻蟻足以制之。」
先是唐主欲以劉夫人為皇后,而有正妃韓夫人在,太后素惡劉夫人,崇韜亦屢諌,唐主以是不果。於是所親說崇韜曰:「公若請立劉夫人為皇后,則伶宦軰不能為患矣。」崇韜從之,與宰相帥百官共奏請立之。
后生於寒㣲,其父以醫卜為業。后幼被掠得入宮,性狡悍淫妬,從唐主在魏。父聞其貴,詣魏上謁。時后方與諸夫人爭寵,以門地相高,耻之怒曰:「妾去鄕時,父不幸死亂兵,妾哭而去。今何物田舎翁敢至此!」命笞之宫門。又專務蓄財,薪蘇果茹皆販鬻之。至是四方貢獻皆分為二,一上天子,一上中宮。以是寳貨山積,惟用寫佛經,施尼師而已。是時皇太后誥、皇后教、與制勅交行於藩鎭,奉之如一。勲臣畏伶官之䜛,皆不自安。李嗣源求解兵柄,不許。
胡氏曰:「崇韜希莊宗邪心請立非所宜立,將以自安,反以自族。嗚呼!豈不足為持禄迷邦者之戒哉。
集覽
〔膏梁〕注見宋文帝元嘉元年。〔甄别流品〕注見唐宣宗大中十二年。〔薪蘇〕薪柴,蘇草也。
質實
〔扼腕〕注見漢武帝元朔二年。〔汾陽王〕謂郭子儀。〔鴈門〕郡名,注見秦王政三年。
發明
自古大臣權勢,已隆極富貴,已亢滿前,無所希,則必退。為身慮,然其為慮也。思之非不深,計之非不工,然異日釁之所起,往往又自失其至深至工者焉。是故人之處心行事,莫若以正。夫正者,無所事計也,行所當然而已。郭崇韜佐莊宗决䇿滅梁,遂一天下,自見功高權重。姦人議已,而莊宗之昏為不足頼也。乃為自安之計,時劉氏有寵,莊宗嬖之,因請立為后,用是以中。莊宗之欲結劉氏之援,其為計宜無如是之良者。然卒之殺崇韜者,劉氏也。嗚呼!正之一言其眞萬世人臣處心行事之要乎。五月唐以伶人陳俊儲德源為刺史
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為梁所得,唐主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謁見泣言:“臣所以得生皆梁教坊使陳俊、內圍使儲德源之力也。願乞二州以報之。”唐主許之。郭崇韜曰:“陛下所與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賞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為刺史,恐失天下心。”以是不行。踰年伶人屢以為言,唐主謂崇韜曰:“吾已許周匝矣。公言雖正,然當為我屈意行之。”故有是命。時親軍有百戰未得刺史者,莫不憤歎。胡氏曰:“莊宗知崇韜之言正,而竟違之。所以然者,不知克己之道也。克己者,自勝其私意也。人有私意、有公心,克之乆則公心大,莫之克則私意專。自身及家,逹之天下,治與亂之源本也。”
質實
胡柳之役,注見梁太祖開平四年。伶人,注見高宗咸亨三年。
書法
直書其事而貶義自見矣。莊宗之不終,伶人實為之。
發明
賢者仕於伶官,古亦有之,未聞用伶人為刺史者也。揭而書之,所以志唐主亡國之本。後唐同光三年(925)
三月唐黜李從珂為突騎指揮使
考證
當加嗣源養子於從珂之上
○謹按『五代史』,從珂本王姓,母魏氏少寡,有子阿三,年十餘,明宗掠得魏氏,養阿三為子,冒姓李,改今名,是為潞王。『綱目』於明宗書曰:“李克用養子“於周世宗書曰”周主養子“。此當加嗣源養子於從珂之上一例也。五季養子得國者有此三主。夫為國家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相保,敬其所尊,愛其所親,而不相害,故能傳於永世。莊宗承克用之業有天下之半,而不知經綸大經,是以身弑嗣絶,而明宗繼之。明宗奮於卒伍,克用子養之者,覬其立功以報國也。入朝之日,固當討誅伶人之弑莊宗者,迎魏王繼岌而立之義也。乃偪魏王而奪其國,雖息兵恤民,史穪賢主,而大義已虧,不足賢矣。王從珂、石敬瑭、劉知逺三人,同事明宗。從珂不思撫育之恩,簒弑閔帝。若敬瑭能聲其罪正其名,率諸侯王而致討,孰能禦之。焉用區區小數召戎狄,遺天下後世患。至如知逺伺釁而興,皆無綱常之教。一以詐力刼持之,何以能永世哉?故異姓不可以為子,詐力不可以為國,建邦啟業所宜深鑑也。周世宗受太祖命,而繼立正也。冒太祖姓非正也。帝王可繼族類不可瀆。若復姓柴氏而受終於太祖,斯謂正矣。昔者聖人為政,必先正名。世宗以不正之名臨郡國。『綱目』均以養子書亦無足穪焉。
唐主性剛好勝,不欲權在臣下,信伶官之䜛,頗踈忌宿將。李嗣原家在太原,表從珂為北京內牙指揮使以便其家。唐主怒,黜從珂為突騎指揮使,帥數百人戌石門鎭。嗣源憂恐求朝不許,郭崇韜亦忌之。私謂人曰:“總管令公非久為人下者。皇家子弟皆不及也。”密勸唐主罷其兵權,因而除之不從。
質實
〔石門鎭〕注見昭宗乾寕二年。後唐同光四年(926)
夏四月唐伶人郭從謙弑其主存朂李嗣源入洛陽
唐主復如汜水。四月朔,嚴辦將發,從馬直指揮使郭從謙,帥所部兵攻興教門。唐主方食聞變,帥衛兵擊之,逐亂兵出門。時朱守殷將騎兵在外,唐主急召之,守殷不至,引兵憇茂林下。亂兵焚興教門,縁城而入。近臣宿將皆釋甲潜遁,獨散員都指揮使李彦卿、軍校何福進、王全斌等十餘人力戰。俄而唐主為流矢所中,鷹坊人善友,扶下至絳霄殿廡下,抽矢渇懣。劉后不自省視,遣宦者進酪,須㬰遂殂。彦卿等慟哭而去,左右皆散,善友歛樂器覆屍而焚之。劉后囊金寳繫馬鞍,與申王存渥及李紹榮,焚嘉慶殿出走。朱守殷入宫選宫人三十餘人內於其家,於是諸軍大掠。是日李嗣源至罌子谷聞之慟哭,謂諸將曰:“主上素得士心,止為群小蔽惑致此。今吾將安歸乎?”乃入洛陽,止于私第。禁焚掠,拾莊宗骨於灰燼之餘,而殯之。謂朱守殷曰:“公善廵徼以待魏王。淑妃、德妃在宫供給尤宜豐備。吾俟山陵畢,社稷有奉,則歸藩,為國家扞禦北方耳。”是日豆盧革帥百官上牋勸進,嗣源曰:“吾奉詔討賊,不幸部曲叛散,欲入朝自訴,又為紹榮所隔,披猖至此。諸軍見推,殊非相悉,願勿言也。”紹榮欲奔河中,為人所執,折足送洛陽。魏王繼岌至興平聞亂,復引兵西,謀保鳯翔,始誅李紹琛。
〔胡氏曰〕莊宗初立决勝夾寨觧潞州之圍,歸而治國,訓兵事,各有理。使朱温未死,固必為所擒矣。旣違張承業忠謀亟穪尊號則舉措之失已稍形見逮㓕梁之後遂無一善可穪與向者猶二人然是何也才器有限也若曰天數則裂膚汗血沐雨櫛風凡十五年而後得好田好女寵伶人信宦官不三年而㓕亡其心昔明而今暗先戒而後肆豈亦天邪故莊宗之命哲命吉凶命歴年皆所自貽不可歸之天數也
集覽
〔善友扶下〕善上声,姓也。名友。時唐主在興教門樓上,友扶之而下。〔廵徼〕徼音呌。史記索隱曰徼是郊外路謂廵徼而伺察境界勸進勸勉嗣源進尊號披猖注見齊高帝建元元年命哲命吉凶命歴年書召誥篇文孔氏傳曰今天制此三命惟人所修修敬德則有智則常吉則歴年為不敬德則愚凶不長雖說之其實在人正誤廵徼今按徼循也漢書百官表中尉掌徼循京師顔師古註徼謂遮繞也
質實
〔絳霄殿〕未詳處所。〔申〕州名。注見梁武帝太清二年義陽嘉慶殿未詳處所〔部曲〕注見陳文帝天嘉元年〔鳯翔〕府名注見周顯王八年岐。〔興平〕縣名。注見楚義帝元年廢丘
書法
從謙,指揮使也。不書書伶人。所以著寵任,伶優者之效也。莊宗戰勝功取,克殄世讎,雖好自矜功,亦一代之英矣。然自㓕梁以後,『綱目』所書殆無一善,可述者非狥伶宦,則務貨色,事田遊而已。卒之,人心大去,不保其身。蓋克敵之才雖勝,而君人之道則未之有聞也。
發明
凡傷生之事非一,皆足以亡其軀。失道之事非一,皆足以亡其國。故衛以好鶴亡,梁以好土功亡,吳以好戰亡,凡偏有所好,未有不亡其國者。况於驕侈淫欲,馳騁弋獵,宦官女寵,無一之不備者哉。莊宗自㓕梁以來,凡書于冊者畧無一善可紀如用亡國之臣悦姦諛之軰任宦者貸民錢毁城池,采民女、造樓觀、殺勲臣、恣遊獵,靡一弗具。至於酷好優伶尤其素習,甚至優名李天下,躬自為之,丼蹈下流而不耻,於是寵信其徒,撓亂國政,淪於㓕亡。不自知悟,故『綱目』於其弑也不書指揮使郭從謙,而必揭伶人郭從謙書之。所以著禍敗之因,實在於此。欲使後人知優伶之禍若是其慘,毋徒以為僅資戯笑,而遂忽之其為後鍳,豈不明哉。
(宋)欧陽脩『新五代史』巻37伶官伝第25周匝
莊宗既好俳優,又知音,能度曲,至今汾、晉之俗,往往能歌其聲,謂之「御製」者皆是也。其小字亞子,當時人或謂之亞次。又別為優名以自目,曰李天下。自其為王,至於為天子,常身與俳優雜戲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於亡。
皇后劉氏素微,其父劉叟,賣藥善卜,號劉山人。劉氏性悍,方與諸姬爭寵,常自恥其世家,而特諱其事。莊宗乃為劉叟衣服,自負蓍囊藥笈,使其子繼岌提破帽而隨之,造其臥內,曰:「劉山人來省女。」劉氏大怒,笞繼岌而逐之。宮中以為笑樂。
其戰於胡柳也,嬖伶周匝為梁人所得。其後滅梁入汴,周匝謁於馬前,莊宗得之喜甚,賜以金帛,勞其良苦。周匝對曰:「身陷仇人,而得不死以生者,教坊使陳俊、內園栽接使儲德源之力也。願乞二州以報此兩人。」莊宗皆許以為刺史。郭崇韜諫曰:「陛下所與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賞未及於一人,而先以伶人為刺史,恐失天下心。不可!」因格其命。踰年,而伶人屢以為言,莊宗謂崇韜曰:「吾已許周匝矣,使吾慚見此三人。公言雖正,然當為我屈意行之。」卒以俊為景州刺史、德源為憲州刺史。
(宋)欧陽脩『新五代史』荘宗紀同光二年(924)
夏五月壬寅、敎坊使陳俊為景州刺史、内園栽接使儲徳源為憲州刺史。(徐无党:命官不書、此書其甚也。)
(宋)薛居正『旧五代史』荘宗紀同光元年(923)
同光元年冬十月辛未朔‥‥己卯‥‥是日,賜樂工周匝幣帛。(賜樂工周匝,原本脫「工」字,今據歐陽史增入。『影庫本粘籤』)周匝者,帝之寵伶也,胡柳之役陷于梁,帝每思之,至是謁見,欣然慰接。周匝因言梁教坊使陳俊保庇之恩,(教坊使,原本作「孝防使」,考『五代會要』,梁雜使有教坊使,歐陽史及通鑑並作教坊,今改正。『影庫本粘籤』)垂泣推薦,請除郡守,帝亦許之。
(宋)薛居正『旧五代史』荘宗紀同光二年(924)
夏五月‥‥壬寅、以教坊使陳俊為景州刺史,內園使(案:歐陽史作內園栽接使。考『五代會要』,內園栽接使係梁時雜使創置之官。)儲德源為憲州刺史,皆梁之伶人也。初,帝平梁,俊與德源皆為寵伶周匝所薦,帝因許除郡,郭崇韜以為不可,伶官言之者眾,(案清異錄:同光既即位,猶襲故態,身預俳優,尚方進御巾裹,名品日新。今伶人所頂,尚有傳其遺製者。『舊五代史考異』)帝密召崇韜謂之曰:「予已許除郡,經年未行,我慚見二人,卿當屈意行之。」故有是命。
蓋唐主幼善音律,好伶優之戲;或時自傅粉墨,與伶人共舞於庭,以娛悅劉太后。唐主優名為李天下,嘗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趨前遽批唐主頰。唐主變色而怒曰:「爾無君臣之禮邪!」新磨徐徐答之曰:「理天下只有一人。連呼李天下、李天下,尚呼誰邪?」唐主悅,厚賜之。
嘗在中牟縣放獵,馬蹂踐民田禾稼,中牟令伏馬前諫曰:「陛下為民父母,奈何踐民田禾稼,將使百姓轉死溝壑乎?」唐主怒,叱去,令左右推轉了來。新磨追還,擒赴馬前,告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天子好田獵否?奈何縱民耕稼,以妨吾天子之馳騁乎?汝罪當死,固合行刑。」唐主聞之有愧色,因笑而釋之。
〔出典〕『新編五代史平話』唐史平話巻下
唐主往年胡柳之役,伶人姓周名匝為梁所獲,唐主每思之。入汴之時,匝來謁見,因泣言:「臣之所以得生者,皆梁教坊使陳俊、內園使儲德源二人保全之力也,愿陛下得二州刺史以報之。」唐主許之。郭崇韜諫曰:「陛下所與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人。今大功始就,封賞未加於戰陣之士,先以伶人為刺史,恐忠義之士扼腕,緩急無以為用。」唐主乃止。逾年,伶人周匝再以為請,上乃語崇韜曰:「朕已許周匝矣。公之言雖正,然當為我屈意行之。」五月,乃命伶人陳俊、儲德源為刺史。
〔出典〕『新編五代史平話』唐史平話巻下
宦者欲增廣嬪御,詐言宮中夜見鬼物,因言:「咸通、乾符時,六宮不減萬人。今掖庭空虛,故鬼物遊之耳。」唐主乃命宦者王允平、伶人景進,采擇民女三千餘人以充後庭。
〔出典〕『新編五代史平話』唐史平話巻下
参考資料
- 『王者的独白』第1集(河南衛視 2022年5月23日)(→stor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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